直斗下去。”
“好。土改,你现在就带两个民兵上崖口把地主的儿子和他的臭女人一起带下来。”许春娥代替郭解放挥着手下达了命令。实际上她就是今天这场戏的总导演,郭解放只是想好好地当一回观众,因为只有他知道今天这场戏最有看头。郭土改听了妇女队长的命令,领着民兵到崖口上带人去了。
耀先月儿在崖口上等着上工,这几天总算是平平静静的没有出啥事情,队里也有一段时间没有开会了。只要队里不开会,他们的日子就好过一些。还有一件事让他们感到宽慰,前几天在大沟河修水库的儿子让人捎信回来说:他在水库工地上挺好,还被评上了模范,在工地上的活儿也不危险,主要就是拉平车,离开山放炮的地方远着哩。‘烽火连三月,家书抵万金’现在虽不是烽火连天的战乱年月,但新生捎回来的口信对他们来说比千金万金还要值钱。
下面上工的钟声还没有响,耀先就取出那把虽然破旧却被很好地保管着的唢呐,坐到崖口边的杜梨树下,吹起一支悠扬舒展的曲子。月儿也利用这一点时间端着纺棉花车出来,坐在耀先跟前吱吱嗡嗡地摇转着纺棉花车伴奏似地参加到他的唢呐声中去。
这是多少年来难得的一次心情舒畅的机会。然而,这难得的一次机会像是一现的昙花,还没有开圆,就被冲上来的一杆子民兵无情地踩蹋的粉碎。郭土改领着民兵上来,不由分说就把正吹唢呐的耀先和正纺棉花的月儿扭拧着胳膊提起来,都不允许他们把唢呐和纺棉花车收放回窑里去。唢呐从耀先手里掉下去,滚了几滚,差点滚落到九丈深的崖口下去,也差点让民兵一脚踩扁;月儿的纺棉花车真的是让民兵一脚踢翻了。耀先月儿惊恐万状,不知道这是又发生了什么事情。以往队里开大会,他们是被叫下去的,这次却是被反拧着胳膊往下押。
耀先月儿不敢有任何反抗老实乖乖地让民兵扭拧着胳膊押进官窑。官窑里除了村干部和基干民兵外,窑门外还跟下来一群看热闹的男男女女。进了官窑许春娥就指挥着说:“把地主的儿子绑起来,先推到后窑根去。”两个民兵拿起桌子上的细麻绳,麻麻利利地三不两下就把耀先捆绑住推滚到后窑根去了。被捆绑着跌滚在后窑根里的耀先不知道这伙人接下来要怎样对待月儿,瘦弱的月儿可是经受不起这样五花大绑的。耀先想哀求上几句,求他们放了月儿。耀先还没有哀求出来,就听许春娥恶狠狠地说:“拿绳子把这臭女人的手绑住,吊起来。”
滚跌在后窑根里的耀先的脑袋嗡地一下就炸了似的大起来,他们挨批挨斗挨绳子站板凳,受过不少的虐待。还从来没有被绑着手吊起来过,这是又犯下什么滔天大罪了,要绑着手往起吊人。跌滚在后窑根里的耀先扯开嗓子哭着声哀求起来:“不能呀,你们不能呀,她是一个女人,要吊就吊……”耀先嘴里的哭喊没有完,就被跳蹿过来的民兵队长郭土改狠狠地在肚子上踢了几脚,踢的他再叫不出声。
月儿两只细盈盈的手腕被麻绳缠绑住,就让木梁上悬下来的一根粗绳子软面条一样脚不离地地吊起来。官窑里的这根木梁和隔壁库房窑里的木梁一样,除了支撑的作用外,再就是为了搭放东西,不是设计好了用来吊人的。而这木梁却偏偏吊了人,六零年困难的时候,郭满屯就是在这样的木梁上吊死的,官窑里的木梁现在也派上了吊人的用场。
月儿两只细盈盈的手腕被捆绑着吊着举过了头,吊的不算紧,两只脚还平平地踩在地面上,只是整个身子像软面条一样直溜溜地在空中挺着。月儿惊吓的脑子里一片空白,连一声喊叫都没有就被这样直溜溜地吊起来。
官窑里除了郭解放和许春娥,所有的人都不知道接下来该咋办,窑门外一堆看热闹的人更是伸头探脑拥挤着等着往下看。郭解放给许春娥使个眼色,让她开始往下导演。许春娥就挽起袖子叉着腰凶神恶煞般地走到软面条一样直溜溜吊起来的月儿跟前。月儿双手被高高地吊着浑身不能动,只能用哀求的目光看着比自己小的多的许春娥,嚅动着没有了血色的嘴唇苦苦地哀叫一声:“春娥。”许春娥却是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根本没有把月儿苦苦了哀求当一回事。她逼到被吊起双手浑身不能动弹的月儿跟前,像提审犯人的办案公安铁面无私地逼问起来:“贾月儿,老实交待你隐瞒着的罪行。”月儿带着哭音再哀哀地求告着说:“好春娥哩,我哪里还敢隐瞒罪行,该交待,该坦白的罪行,我早就都坦白交待了。”“狗地主,还不老实。”许春娥恶恶地说着,就狠狠地把一根指头朝月儿脸上戳指过来。月儿明明看见她把手指头朝脸上戳过来,却被吊着身体躲避不开,由着她在脸上戳。月儿脸上鼻子上被戳指的有了血迹,就服贴贴低泣泣地说:“我老实,我老实。”“那好,你老实交待你那个跑到台湾去的哥哥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你们又是怎么和他联系的。”天呀,月儿现在连爹娘的下落死活都不知道,怎么又能知道哥哥的事情。还在她很小的时候,同父异母的大哥就考取军校走了,当时还没有解放,他考取的当然只能是国民党的军校。在月儿的记忆里好像大哥走了之后就再没有回来,后来就开始土改,她就骑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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